凱拉韋:我是一個難搞的人嗎?一位同事說:“你不是難搞,你是頑固、犟筋、死心眼,有時還不可理喻。”
前些天,我在工作中跟某人就一個原則性問題吵了一架;氐郊,我將吵架的過程一字不落地講給我閨女聽,指望得到她的力挺。不料她翻了個白眼。
“對方真可憐,”她說,跟我的對頭站在一邊。
“真可憐?”我重復道,很是吃驚。
“你很難搞,”她解釋說。“你自己還不覺得。”
她后半句說得沒錯。我沒覺得自己難搞——我明明很講道理。想看看別人是不是也這么認為,第二天一早我做了個調查。我逮住見到的位同事審問:“我難搞嗎?”剛脫下外套就被人當面質問讓他看起來很尷尬。“是的,”他說。我又問了三個人。他們也都這么回答。
難搞在工作中通常不是什么好事。亞馬遜(Amazon)上有1387本書教人們怎么對付難搞人士,比如《對付難搞人士不用糾結》(Since Strangling Isn’t an Option)。但我卻找不出哪怕一本小冊子叫做《我很難搞怎么辦》(What to do When the Difficult Person is Me)或是《怎樣成為有影響力的刺頭》(How to be Difficult and Influence People)。
作為一個專欄作家,難搞是工作的一部分——要是不喜歡時不時惹惱一下讀者,那未免太乏味了而且也寫不好專欄。事實上,作為一名記者,個性難搞還能幫上大忙。我能想到一兩個作者,他們難搞到,所以稿子從來沒被修改過。他們寫的東西總能登在的位置,因為否則的話,由此引發(fā)的雞飛狗跳沒有哪個編輯能招架得住。
難搞還有其他好處。比如別人不會拿雞毛蒜皮的小事找你幫忙。最重要的企業(yè)生存法則之一就是要避免吃力不討好,因此難搞可以說是縱橫職場的一大利器。難搞還意味著你更能堅持自我。這是一種微妙的平衡——你得難搞到足以堅持按你的主意辦事,但也不能做過頭讓別人都拒絕和你共事。
難搞的人也分很多種。書上列舉出一些常見的分類,他們的共性是不討人喜歡:自戀狂、變態(tài)、被害妄想狂、長舌婦、怨婦還有那些脾氣火爆的家伙。
然而,還有一種人很難搞卻沒見哪本書提到過,而這些人一點也不討人厭。那就是女人。人們認為女人的難搞程度遠勝于男人。在谷歌(Google)上搜“一個難搞的女人”顯示出的結果比“一個難搞的男人”多一倍——而且與難搞的男人相關的搜索結果多數(shù)都不能算數(shù),因為這些搜索結果緊接著就是“去搞定”。
與此同時,說女人難搞的大部分人都是男性。我一大早詢問的四個同事都是男的。后來我又問了四位FT的女同事。人家就一致認為我“不是特別難搞。”
如果有位女性有時打算反駁別人,或并不總是和大家意見一致,又或者為了自己的立場而抗爭,那她就會被貼上難搞的標簽。而如果你想做些事或者改變點什么,就必須做以上所有。英國首相特里薩•梅(Theresa May),被英國前內閣大臣肯•克拉克(Ken Clarke)稱為一個“難搞得要死的女人”——考慮到首相面臨的巨大挑戰(zhàn),本人倒真希望如此。
為解決我自己的問題我又問了一位男同事,此人本身就難搞無比,而且講話總是命中真相。“不,”他說。“你不是難搞。你是頑固、犟筋、死心眼,有時還不可理喻。”
這讓我很是希望自己僅僅只是難搞。其實被稱作“難搞的女人”讓我還挺受用的。除去感情色彩,這個詞本身也是一種恭維,它意味著“人們得有一定水平才能理解我們”。普魯斯特(Proust)就比伊尼德•布萊頓(Enid Blyton)難以理解得多。
關于難搞還有一點。它是地位提升的特權。如果你的職位很低,難搞很有可能導致被炒魷魚。而你的職位升得越高,讓你發(fā)揮難搞的空間也就越大——同時你也越需要變得難搞一些。
今年夏天,我將告別新聞業(yè)重新開始一項新職業(yè),受訓成為一名數(shù)學老師。我將不得不跟新同事們好好相處,所以我要充分享受自己尚能難搞的時光直到最后一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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